第215章 神秘的女主人

    “特喵的!那条该死的大白龙也来挡老娘的道?!”
    “阻拦筑墙?老娘现在就给它逮回来,给部队加餐添肉!”
    康斯坦丝的愤怒都快溢出来了,身为岩之圣女,她容易吗?
    为了筑墙,她尽心尽力,为了筑墙,她倾尽所有,为了筑墙,她摒弃一切……咳咳,不要问为什么全都是筑墙,问就是职责,是命运。
    褐发少女终於是忍无可忍,抬手一招,厚重的岩元素力与手中匯聚,最终化作一柄比她人还要大的巨型重剑。
    娇俏的少女单手举起重剑,两相对比之下,颇有一种微妙的反差感,在外人的视角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两米长的磐岩巨剑就像是被凭空抽出的山脊,隨时都能將举起她的少女压个粉碎。
    “殿下,不可啊!”
    熟知自家圣女殿下脾气的伯纳戴特顿时一个熟练的飞扑,双手紧紧抱住了康斯坦丝的下半身。
    “你给我起来,今天我非要跟那条大白龙理论理论!”
    “自从我们来到这儿,在嘆息之墙附近,这条大白龙就跟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天天搁那吼啊吼,烦都快给它烦死了!”
    “现在还来阻拦工程进度,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皮痒痒了,放开我,我现在就要找它单挑,不就是个头大吗?看我不把它扒皮抽筋,做成行军肉丸!”
    伯纳戴特死死的抱著娇软的身子,怎么也不肯鬆手,她清楚脾气上来的殿下是听不进去道理的,打蛇要打七寸,劝人也是这个理。
    “殿下,您不能这么做呀,就算您要討伐那条白龙,得必须把它引出来才能开战,不然的话就以殿下您和那条巨龙的破坏力,到时候要真打起来……”
    “咱们这几个月苦修的成果,可真得就全部化作浮沫了。”
    修女小姐伸手指向康斯坦丝身后那绵延数千万米的石墙,不停的劝道。
    空气骤然一紧,举著比人还要大几寸的重剑的康斯坦丝脸上激动愤怒的表情突然一顿,高举的重剑缓缓放下,化作点点萤光消散,隆起的恰到好处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番之后,呼吸也终於平稳下来。
    “真是受够了!不过伯纳戴特你说的也没错,若我真的和那条大白龙打起来,不说我们修建的那些石墙,就连曾经残余的嘆息之墙恐怕也会被毁的不剩多少……”
    冷静下来的康斯坦斯终於恢復了岩之圣女的沉稳,她苦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责备自己刚刚太过衝动。
    真是的,感觉平日里跟伊格妮丝相处的次数和时间太久,自己都有些传染了她那火爆的脾气。
    虽然明面上岩之神是象徵著岁月与守护,光听其象徵的权柄,就会下意识的產生岩之圣女应噹噹是一个性格格外沉稳,可靠的形象,既然都守护了,那一定是把属性点全加在防御上了吧?
    然而,恰恰相反,虽然常年征战的圣女是冰光火,而岩风水更多的则是保护帝国安危,维护內部秩序,这就会让人產生后三者不善战斗的错觉,但实际上,真论起破坏力,岩之圣女可从来都不虚任何一位战斗圣女。
    毕竟,大地的愤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亦是天灾,从宏观角度来看,覆灭文明,毁灭城邦,甚至是灭绝种族,火烧往往都没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来的快。
    龙是神话生物,成年的先天龙族更是天生的半神,坚实厚重的龙鳞堆砌起来的龙甲甚至可以直接免疫除克制属性外的所有超位以下的魔法,龙息的恐怖威力更是能轻易洞穿地壳。
    自家的小姐她也是再清楚不过了,守护的权柄赋予了她六位圣女之中最强大的防御力,同时,对岩属性的绝对掌控也让她拥有了气拔山河的伟力,刚刚那两米长的巨型岩脊重剑在小姐手中挥舞起来,完全就是举重若轻的感觉。
    两个高攻高防的神性怪物碰撞在一块,那场面完全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所以,伯纳戴特才全力拉住自家殿下,这要是任由小姐由著一时的情绪真去跟那条白龙单挑了,北境真要完全乱成一锅粥了。
    显然,康斯坦丝也是知晓这一点的,她压住了自己的脾气,像是赌气般的在那高台一坐,整支筑墙的队伍停了下来,都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命令。
    琥珀色的美眸扫过那苍白的北方雪境,康斯坦丝双手环胸,闭上了双眼,片刻,缓缓睁开眼时,她眼底的情绪一扫而空,像是换了副態度。
    “伯纳戴特,有关隱者学院,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这……殿下,我们现在身处於嘆息之墙,是北境边缘的边缘,情报往来实在是太过困难,有线的渠道都需要先紧著教廷和边境方面……”
    伯纳戴特有些为难,即使再有魔法的加持下,北境的地理位置还是太过偏僻了,外面想要向北境內传递信息很困难,北境向外传递信息更困难,在信息往来渠道有限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一个並不出名的学院。
    只是一个瞥视,康斯坦丝就已经从自己的贴身修女的眼中读到了答案,她嘆了口气,並未责备对方,作为圣女,她又何时不能理解自己属下的为难呢?
    只不过……
    “……隱者学院是我批准建立的学院。”
    康斯坦丝的声音沉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虽然它的前身,只是几位流落至北境的魔法导师私自建立的不合规学院,但他们的初衷,並非为了敛財或权势。”
    她的目光望向北方更深处,仿佛能穿透风雪,看到那座在严寒中艰难求存的学院。
    “他们只是想在这片被帝国主流视线遗忘的苦寒之地,为那些渴望知识、想要凭藉自身努力搏一个更好未来的孩子们,提供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或许它无法与帝都那些底蕴深厚的名门学院相比,但它所象徵的『希望』本身,以及它为北境带来的改变,其价值绝不应被忽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
    “学院选址本就偏僻,北境资源匱乏,加上这恶劣天气导致的运输困难,那里的教学和生活条件……一直都很艰苦,作为批准它建立的人,我理应给予更多的关注。”
    说到这里,康斯坦丝做出了决定,她站起身,对著下方待命的筑墙队伍朗声道。
    “全体听令!工程暂缓,原地休整三日!”
    命令下达后,她转向伯纳戴特,吩咐道。
    “伯纳戴特,你去后勤处,抽调一批我们暂时用不上的生活物资——保暖的衣物、耐储存的食物、基础的药材,还有那些富余的魔法墨水与普通羊皮纸。清点好后装车。”
    伯纳戴特立刻明白了殿下的意图。
    “殿下,您是要……?”
    “嗯。”
    康斯坦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趁著这段休整时间,我们亲自去一趟隱者学院。既是为了看看那些孩子们,也是为他们送去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总不能让坚守在那里的导师和求学的孩子们,既忍受严寒,又缺乏最基本的保障。”
    “是,殿下!我这就去准备!”
    伯纳戴特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温暖,立刻领命而去。她知道,自家殿下虽然有时脾气急躁,但內心深处始终怀揣著对子民,尤其是对那些艰难求存者的温柔与责任。
    很快,几辆装载著物资的雪橇车准备就绪。康斯坦丝换上了一身便於在雪原行动的厚实便装,披上了带有岩晶纹路的斗篷,与伯纳戴特一起,带著一小队护卫,离开了喧囂的筑墙工地,迎著凛冽的寒风,朝著隱者学院的方向驶去。
    …………
    经过了半天的跋涉,商队已经到达了今日行程的目的地,若无其外,整个商队都將驻扎借宿在这个地图上的无名小村上。
    可在北境,意外才是常態……
    探路的骑兵勒马疾驰而回,片刻后,卫兵队长紧急敲响了塞伦安所在的车厢,並將事后发现的情况进行了紧急匯报。
    “殿下,斥候发现,前方的村庄有异常,整个村庄內空无一人,环境荒芜,唯一的光源似乎是一间酒馆的房屋,情况与情报不明,斥候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就立即回来报信了。”
    卫兵队长的报告让塞伦安心中警铃大作,空无一人的村庄,唯独亮灯的酒馆……这简直就像是童话里引诱旅人的陷阱,只不过更加直白,也更加诡异。
    结合自己之前感知到的同族气息,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有魅魔的手笔,而且对方似乎……根本没打算隱藏?
    “商队原地驻扎,保持最高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村庄。”
    塞伦安下达了指令,清冷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他不能让整支商队涉险。
    安排好一切后,他独自一人走向那片死寂的村庄。靴子踩在覆著薄雪,杂草丛生的道路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夕阳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周围破败、爬满藤蔓的屋舍形成一幅荒诞而压抑的画面。
    唯有村庄中心那间酒馆,窗户透出温暖明亮的橘黄色灯光,在这片灰败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温馨感。
    塞伦安仔细感知,却並未从中察觉到任何邪祟或恶意的能量波动,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灵而神秘的气息。
    他步履平稳地走到酒馆门前,这间屋子显然与村庄的其他部分格格不入,外墙甚至装饰著切割精美的琉璃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斑斕的光晕。
    透过洁净的琉璃窗,可以看见內部古典雅致的装潢:深色木质吧檯、整齐摆放的玻璃杯、墙上悬掛的復古油画、以及几张铺著乾净桌布的小圆桌。
    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隨时准备迎接客人,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人气。
    再三確认周围没有埋伏或结界后,塞伦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看似沉重的木门。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股温暖宜人、带著淡淡木香和某种不知名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户外的寒意。
    酒馆內部的光线比从外面看更加明亮柔和,音乐?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耳语般的古典乐音在空气中流淌,却又听不真切。
    正当塞伦安锐利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吧檯和客座区,准备进一步探查时——
    “客人,你想喝什么?”
    一个轻飘飘的,带著某种独特慵懒和神秘质感的女声,突兀地从角落传来。那声音並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仿佛直接响起在脑海里。
    塞伦安身体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转身,袖中隱藏的銃剑和左轮已然处於隨时可击发的状態。他循声望去,只见在酒馆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那张原本空著的、仅能容纳两人对坐的小圆桌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位少女。
    她身著一袭设计繁复而优雅的古典黑色长裙,裙摆如夜色般铺散在座椅周围,灰色的长髮如同月下的瀑布,柔顺地垂至腰际。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氤氳如迷雾般的灰色眼眸,其中似乎倒映著星云流转,却又空灵得看不到丝毫高光,给人一种非人的疏离感。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人偶大师最完美的作品,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唇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直就在那儿,与整个酒馆的氛围融为一体,神秘而诡异。
    “客人,你想喝什么?”
    似乎是因为塞伦安並未及时回答,神秘的灰发紫眸少女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你是这里的老板,还是酒保?亦或者是客人?”
    塞伦安身体紧绷,始终与那神秘的女子保持著安全且可以反应的距离,他出言试探,神情镇定。
    “我是这间酒馆的主人,也是这个世界的客人,出於礼貌,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名字……”
    “若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忌讳的话,你可以叫我爱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