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做戏

    一只魅魔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混入教堂搞事情,但能混入教堂的魅魔不搞事情,也不太可能。
    欣赏著魔镜中的精彩演出,艾米丽兴奋的都差点鼓起掌来。
    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在人类信奉的正神教堂之中,精灵与血族为了一位魅魔而大大出手,编小说故事都不敢这么编的,但事实就这样水灵灵的发生了。
    “嘻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公主殿下的完美的新姿態了~”
    几乎每一只魅魔的体內都天生刻入了愉悦基因,洋溢在全身的愉悦细胞,让她们几乎无时不刻的在追求乐子。
    乐子是什么?
    別人的尷尬,窘迫,乃至是暴雷瞬间,都是魅魔眼中的乐子,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幕,她们会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嘴角翘到一个微妙的弧度。
    如果被整个教堂的人发现了真实身份的话,公主殿下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呢~
    她都可以想像到,一旦被发现真实身份,被愚蠢刁蛮的信徒群起而攻击的时候,公主殿下只能选择自卫反击或逃窜,如果选择自卫反击,必然会造成伤亡,鲜血能够刺激激发魔族的本性,这更利於自己引导公主殿下心態上的转变。
    至於逃窜,那可太棒了~
    被正神教廷通缉,就几乎算是被整个人类帝国通缉,无处可去的公主殿下只能乖乖的因血脉的归属隨自己回魔界,一旦將公主殿下交到了女王陛下的手中,米菈相信,以女王陛下的手段一定能够將如今还算稚嫩的三殿下调教到身心都蜕变成真正的魅魔公主!
    预想中的画面不断的从米菈的脑海中呈现,一想到原先还为人类正义而战的三殿下,通过女王陛下的精心调教变成高贵强欲的公主殿下,米菈都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轻哼了起来~
    屋外两人的气息相互碰撞,有几乎要將周围布置结界撕碎的倾向。
    两位异族的少女顶著身份暴露的风险,就为这一门之隔的房间內部,猩红的血光与流转的翡翠碧玉相碰撞,结界的光膜被扭曲,仿佛达到了极点。
    可就当双方释放的力量即將触及到爆发的閾值,紧闭大门的门锁却在这一刻发出了轻微的机械转动声。
    “咔嚓。”
    燃烧的魔力和斗志在这一瞬被掐灭,两人同时扭头,两双眼睛同一时间死死的盯著身后这扇单薄的木门,等待著下一步动静。
    “嘎吱~”
    门轴转动,隨著裂开一丝丝微咪的门缝,一股若有若无的淫靡的甜腻气息从缝隙中飘出。
    嗅觉敏锐的温蒂尼先是错愕,紧接著又猛吸了两口,翡翠色的美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她终於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体面,伸手一把推开了门。
    而屋內的场景画面让他的表情完全呆滯——
    隨著大门打开,那股子粉红色的淫靡气息更加浓郁,白衣的神父面色凌厉的一手手持銃剑,一手手持转轮火枪,食指搭在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则对准著床。
    床上则明显有一只多出来的黑影,这位才是重量级,漆黑盘旋的羊角,与精灵族类似的尖耳,黑色的皮裙,粉红色的桃心眸,最重要的是其身后那耷拉著的爱心尾巴!
    这明显是一只魅魔,先不提教堂之中为什么突然会有魅魔,就说一只魅魔被五大绑的扔在安德烈先生房间的床上,这画面就很显得具有衝击力了。
    虽然入眼的第一幅画面有许多疑点,但温蒂尼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塞伦安的身旁,上下打量一番,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安德烈先生,您没事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如你所见,温莎小姐,有一只魅魔闯入了我的房间,而我作为房间的主人,自然是得对这位不速之客做一点小小的惩罚。”
    青年手握著银枪与冲剑,语气满是调侃。
    “呸!下流的人类,提前埋伏就提前埋伏,偷袭都被你说的如此好听,果然,像你这种下贱的人类,除了口齿伶俐一些,这只是一条无能的杂鱼!”
    未等温蒂尼做出反应,床上被五大绑的魅魔小姐就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只是不知这位魅魔小姐是受教育素养,没怎么学过骂人,还是因为本身的音色太过甜腻,骂起人来反倒像是一种打情骂俏,或者別样的诱惑。
    “喂,手下败將而已,你竟然还能这么神气?”
    “看来我是非要对你施展一些非常规性的惩罚措施,你才肯老老实实的闭嘴呀。”
    青年手中的銃剑剑尖又朝著魅魔白皙的脖颈挺进了一分,齜牙嘲讽一笑。
    “呵,人类,我赌你不敢开枪,也不敢用你手中的剑刺入我的脖子。”
    被式绑起来的银髮魅魔此时此刻却囂张的昂起了头,犹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粉色的桃心眸中除了能去不掉的嫵媚,满是桀驁,那表情就像是一位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哦~是什么给你如此大的底气?”
    “因为~”
    魅魔的嘴角勾勒狡黠的弧度,身后的爱心尾巴也不再耷拉,反倒是有了精神般神气的左右摇晃。
    “我的母亲是当今魔界的魅魔女王,杀了我,你就准备承受好一位六阶大魔族的全部怒火吧!”
    魅魔少女的话清晰的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温蒂尼当场就瞪大了双眼。
    她就说怎么进屋看著床上被五大绑的魅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绳子绑的也太式,太诱惑了,不像是捆绑犯人,倒是像情侣之间私底下调情的小样。
    感情对方竟然是流淌著王血的高阶魅魔,那么,龟甲缚这种东西出现在对方的身上也就不奇怪了,等等,如果是想两口调情无所谓,可安德烈先生和这位魅魔明显是敌对关係,那只绳子到底是谁给她绑上的?
    可这些想法都没能在她的大脑中存续太长时间,因为耳边的一声脆响,青年手中的银枪弹巢转动,枪口却没有喷出火焰。
    “嘖嘖~桀驁的魅魔小姐,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这枪一共能装六枚子弹,但现在很明显,子弹並没有装满,第一枪是空弹,你要不要赌第二枪还是像现在这样无事发生,还是你的脑袋开呢?”
    塞伦安表现出的简直就像是一位玩弄陷入陷阱中猎物的猎人,这时他没能得到魅魔的回应,持枪的那只手却被另一人摁住。
    扭头只见银髮的精灵小姐正担忧的望著他,不住的摇头。
    “安德烈先生,先不要著急开枪,你能否省出几分钟的空余时间,我们私下交谈一下。”
    对於温蒂尼的突然阻止和私下邀请,安德烈表现的有些意外,但是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他朝著门外的塞拉菲娜招呼。
    “进来吧,记得帮我看住这位不安分的魅魔小姐,可別让她再整出什么么蛾子来。”
    进屋的塞拉菲娜就像是一位没有感情的人机,机械式的点头。
    塞伦安做出一番请的姿態,两人就这样来到了安静的隔间,青年还贴心地开启了隔音结界。
    “真没想到这么晚,温莎小姐还会突然来拜访我。”
    青年卸下了手中的武器,身上的那股杀气骤然收敛,儼然从一位杀伐果断的神父变成了慈爱的信徒。
    “安德烈先生,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那一天离別时,我见你的神色不是很好,閒来得空,便想来探望你一番,只不过到了教堂才听说你今天上午好似旧疾復发,我一时之间有些心急,就赶了过来,中途与塞拉小姐还產生了一些衝突……”
    温蒂尼说著说著,语气中也不免带上了些许愧疚。
    理论上来讲,她作为一位与塞伦安接触不长的星结交朋友,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应该与塞拉菲娜產生衝突,就像母亲从小教导他处理事物要理智一样。
    可关於这件事不一样,一旦事情牵扯到安德烈,她的理智就被顷刻蒸发,就像是一位坠入爱河的恋爱脑傻瓜一样。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但这对於她而言,现在並不重要,正如精灵族是一种感性化的种族,必要的时候理性可以为感情让道。
    “哦,这不要紧,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塞拉帮我堵住门口,只是为了让我能更好的实施计划。”
    “计划?”
    “嗯,你有所不知,我今天上午的旧疾復发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望著男人一副理智冷静的模样,温蒂尼则是越来越不懂了。
    “从你我入城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盯上了我,那时我意识到不对劲,就装病先行进入了教堂,结果没想到那傢伙竟敢直接尾隨著进入巨巨城,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我並不敢疏忽大意,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装作一副真正病了的模样,降低那个盯上我的傢伙的警惕……”
    “果不其然,今天上午她动手了,在我与艾米丽小姐会面並单独相处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燥热以及邪火在体內升腾,即使我心中有所防备,也差点中招,若非塞拉及时出现,我恐怕还真的会短暂的失去理智……”
    “但这傢伙的这次出手也让他露出了破绽,於是我就將计就计在我回往房间的过程中布置了一点点小陷阱,为了万无一失,我让塞拉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塞伦安用儘量简洁的语言描述了他与魅魔斗智斗勇的过程,其语言形容极其形象详细,光听著就颇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真的误会塞拉小姐了。”
    温蒂尼低垂下了头,翡翠色的美眸中满是愧疚。
    她为自己之前的失態与失礼感到抱歉,心中更是苦恼自己最近各种莫名其妙的衝动,明明还没有找到水之圣女,却已经惹出了这么多事来,这样还怎样能完成母亲的嘱託?
    “对了,温莎小姐之前有意阻止我动手,能方便告知一下理由吗?”
    塞伦恩依旧一副礼貌微笑的样子,確让温蒂尼莫名的在话语间嗅到了一副疏离的气息。
    这样她的情绪很是低落,但还是强撑著微笑,解释。
    “安德烈先生,为了您的人身安全考虑,您最好还是不要亲手处决那位魅魔。”
    “为什么?难不成温莎小姐真的相信了那位魅魔的鬼话?相信一位跟踪狂是堂堂魅魔公主?”
    金髮青年不屑一笑。
    “不,安德烈先生很多事情並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你很难相信,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只追踪陷害你的魅魔的確是一只流淌著王血的高阶魅魔,而且纯度很高。”
    “如果安德烈先生您亲手处决了她的话,就很有可能如她所言,会惹得当今的魅魔女王震怒。”
    ……
    ……
    “呼~总算把她糊弄走了。”
    瘫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伸手抹了一把刘海下掩盖的细汗,长呼了一口气。
    贴在墙边,在听到温蒂尼的脚步声彻底远去的塞拉菲娜这才回头。
    “亏你能想得出来,自导自演这么一齣戏,还能够让她信服。”
    “没办法,眼看著你们俩就要打起来了,我这不开门也得开门了,可是我刚刚晋升完屋內魅魔的气息太浓郁了,一时之间根本清除不掉,精灵的鼻子尖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总而言之,今天没有露馅,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塞伦恩趴在桌上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刚刚经歷了一场大战。
    而依旧躺在床上的艾丝黛拉则是撅了撅嘴。
    “真是喜欢多管閒事的长耳朵,还好本小姐天资聪慧,演技出眾,让她忌惮於我的身份,並主动劝阻,这其中一旦棋差一步,计划就进行不下去。”
    事实也正如她所言,这千钧一髮想出的小妙招確实骗过了心思单纯的精灵,在双方互相解释了原委之后,塞伦安以保证不会私自处刑艾丝黛拉,將其交於教堂处理后,温蒂尼这才放心离开。
    可怜的精灵小姐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直到现在,她都没弄清事实真相,塞伦安和魅魔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把她糊弄走。
    “誒?”
    刚想走到床边给艾斯黛拉鬆绑的塞拉菲娜突然觉得自己的脚底像是踩到了什么物件,低头捡起一看,只见那是一枚吊坠,一枚迷你小剑样式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