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26 能杀死魅魔的只有另一个魅魔

    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即將迷失於欲望衝击下的意识,几乎丧失了抵抗力,在溃败的前一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根本贏不了,他是很明白的。
    在逞英雄,放弃逃跑的机会,留下来独自面对玛拉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个结局。
    普通人怎么可能战胜魅魔呢?
    即使没有穿越到这游戏中,游戏文本的描述以及cg画面的展示,都充分说明了凡人与魔族之间的巨大差距。
    留下来是必死的,他很明白,可在这具身体即將被改造成欲望驱使的血肉之时,他仅剩的一丝精神,却无比的平静……
    后悔吗?当直面死亡时,他好似並不后悔。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明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可是满心满脑子都想著如何活下来,可身体就好似不受意识控制一般,是自己一步步走到了现在,那又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导致自己一步步偏离了原定的轨跡呢?
    是瑟蕾妮婭將自己推开的那一瞬间,是自己清醒时见到安娜的那一幕,是那位母亲对於自己的温柔慈祥以待,还是……
    昏迷时,那些深埋在脑海之中,如幻灯片般迸发出的久远记忆。
    那些久远的,被遗忘的记忆,仿佛丟失的珍惜之物重回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与隔阂。
    其实答案他早就有所猜测过了,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所以这一切是神明给予自己的惩罚,还是命运编织时,必然留於自己的赎罪呢?
    “不要放弃……去包容,去接受……我一直在这里,等待著你……”
    神秘空灵的女声再次毫无预兆的响起,而这道声音的出现也如一汪清泉,浇灭了那即將吞没它最后一时的欲望邪火,温柔清凉的爱抚擦过虚弱的灵魂,燥热的紫色火焰中,纯澈的水如一根细绳般系住了自己的手腕。
    水,再將自己往上拉。
    现实中,由於魅魔之血催化的缘故,肉体上迟迟无法推进的变化在这一瞬间全部反弹了出来,白皙软玉般的后背延伸出漆黑似蝠翼的小巧翅膀,无瑕的额头两侧生长出弯曲的绵羊角,臀部贴近尾椎骨处,新生的桃心尾巴从身后展开。
    此时此刻,玛拉再也无法抑制住眼底的兴奋,他鬆开了,掐住对方喉咙的手,任由对方双腿叉开瘫坐在雪地中,身躯微微颤抖。
    仪式已经结束了,从结果上来看,毫无疑问,塞伦安已经彻彻底底的墮落成了魅魔,只是有一点让她感到意外——从对方心生的魅魔特徵来看,塞伦安竟然还转化成了较为稀有的高阶魅魔。
    正常魔族仅凭双方的翅膀就可以判断出血统的高低,漆黑的蝙蝠翅魅魔可不是区区丑陋肉翅的中低阶魅魔可以比擬。
    只能说不愧是圣女血脉的持有者吗?
    即使本身再怎么差劲,血脉被污浊墮坏,可一旦得到了某种力量上的滋润,依旧能展现出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天赋。
    想到这,玛拉心中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凭什么大家都是人类的时候,塞伦安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大少,她则是一个喊冤都无人聆听的无名修女,现在大家都成了魅魔,即使自己比她早几年惰化,现在她依旧成了高高在上,让自己需要抬头仰望的高阶魔族。
    人类心中的嫉妒,或许还会因理智和道德稍加以压制,可魔族本身就是没有道德限制的种族,嫉妒一旦袭上心头,报復就隨之而来……
    玛拉手中魔光闪烁,顿时,一个铭刻著有神秘魔法符文的金属项圈出现在她的掌心,她看向还瘫坐在雪地,仿佛刚刚经歷新生,没缓过神来的塞伦安,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高阶魅魔又如何?
    新生的魅魔也如婴儿般脆弱,只要將这个奴隶项圈套在她的脖子上,即使是高阶魅魔也任由她摆布。
    阶下囚就应该如狗一般跪趴在她的脚边,祈求胜利者的怜悯和施捨,她將塞伦安拖入墮落的深渊,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祖宗的!
    只要给她套上这个奴隶项圈,任被套上项圈者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一丝浪来,只要计划成功,日后在魔族中,掌控了一位高阶魅魔的自己地位也將水涨船高。
    如此想著玛拉打开了手中的项圈,蹲下身,毫无防备的准备,给对方戴上……
    新生的魅魔肉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衝击和扭曲,所以在刚刚转化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们都处於一种极度恍神的状態,这也就是玛拉为什么敢如此不设防备的套项圈,毕竟自己当时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眼看著打开的项圈已经绕到了脖子后,项圈的卡扣处即將扣紧,玛拉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僵住,在愈发减弱的暴风雪中,那如利器入体的沉闷声异常的清晰。
    她低下头,只见一只手完全没入自己的腹部,就如锋利的长矛般,深深贯穿。
    “你……”
    手中的项圈隨之掉落在雪地中,沉闷无声。
    紫色的魅魔之血,如顏料般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正对上那张魅惑妖异到不真实的脸庞。
    “看来魅魔的利爪確实能轻易破开自身肌肤的防御。”
    白髮少女淡淡道,粉色的爱心瞳中似是有意无意的流露出深刻的讥讽。
    说完,她抽出了塞入对方腹部的手,连带出大量的血液与碎肉。
    如此严重的贯穿伤,几乎能让一个人彻底痛死晕厥过去,伤口被搅动拔出,大失血的情况下,玛拉依旧能忍住疼痛,振动翅膀急速后腿拉开距离。
    “没能一击毙命啊~”
    之前还以鸭子坐跪坐在雪地中的白髮魅魔站了起来,她微微侧头看了看,手中沾染著对方的血跡,柔媚入骨的声音带著若有若无的癲狂。
    她轻嗅空气中同族的血味,情不自禁的伸出香舌,舔了下嘴唇,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火炉庄正熊熊燃烧著名为欲望的火焰。
    在欲望和本能的驱使下,现在的她有两种最强烈的衝动。
    沾染血跡的那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向剩下那未经有任何人侵犯的纯洁之地,可这具身体终究还是由理智占据了主导,她猛地咬破了舌尖,刺痛让他阻止了这荒唐的行为。
    不能,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在战场上做出那种事情,自己和玛拉又有何区別?
    既然最强烈的欲望,其中之一得不到释放,那就只能將其转向另一个,那一生每一个魔族的天性,名为杀戮的天性!
    玛拉感受到了对面那只新生魅魔看向自己的目光,竟然带上了那毫无遮掩的杀意,怒火顿时在胸腔中炸开。
    刚刚的猎物,不过是得到了片刻幸运的瞥视,眼下竟敢朝自己齜牙咧嘴,预想示威了,不可饶恕!
    腹部巨大的贯穿伤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癒合了大半,血液停止流淌,而伤口处娇嫩的肉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並癒合。
    这就是魔族强大的生命力,也是人类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强大肉体。
    “你竟然还保留了人类时期的意识?”
    玛拉捂著即將癒合的伤口,眼中不仅有愤怒,还有震惊。
    为什么?明明计划都是按照自己预料中进行,可对方不仅仅变成了比自己更高阶的高阶魅魔,还在经歷了魔墮后,保留了清醒的人类意识。
    这几乎闻所未闻?!
    墮落的力量本应该摧毁他人类的认知,剥夺原本的价值观和道德,那双眼睛和语气,除了附带了魔族的癲狂与杀戮,更多的则是一个人性的报仇。
    “惊讶吗?惊讶就对了,毕竟我拿命赌来的可能不能令你惊慌失措,那可就太不符合命运的规则了~”
    肆意癲狂的笑容,洋溢在“塞伦安”那张天生尤物的脸上,美与疯的交织,更让玛拉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未知的恐惧。
    实话说,现在的塞伦安从魔力角度上来看,虽然依旧不如她,可面对这么一只弱於她的初生恶魔,她却有一种面对克格萨將军时的熟悉感觉。
    “能杀死魅魔的只有另一个魅魔,所以这就是我任由你摆布的原因啊,玛拉……”
    “你不把我变成魅魔,我又怎么能够拿著这股力量来杀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