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工会改制(求月票)

    第87章 工会改制(求月票)
    秋闈在即,汴京多了许多祝福的气息。
    往年接待上京赶考举人的春华楼,今年改成了行会办公点,相对比周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出出进进的都是衣著寒酸的穷人。
    让外地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好奇。
    在他们知道了这里有全汴京最大的穷人行会之后,那就更加惊讶了。天子之所就是不一般,连穷人也是有人管的。
    深入了解之后,对自己成绩没什么信心的人,很快发现了一个投资机会。
    御史中丞唯一的儿子挑头干的事儿,那肯定是朝廷要办的好事儿啊。
    观风使,这官职虽小,可也是正经官儿。
    咱回到家乡也办一个,到时候或是掛在州府县衙,或者直接作为京城总会的分支,岂不是也算成了朝廷的一份子?
    是故,这些天,老有一些读书人借著入会的名义,来这里打听怎么组织分会。
    李长安不太敢招摇,此地九成九受皇城司的监视。他在离著半条街远的地方下车,然后找了间还算热闹的酒楼,要了间不算便宜的包厢,派人去约见司马康和財经会的常驻董事。
    喝了半壶茶,吃了两块店家一年一度的“状元糕”。
    包厢外小二打了暗號,客人到了。
    先来的是財经会的秘书长,汴京牙行的东城总会长,厨娘学校的官方合作机构负责人,李传久。
    老哥常年跑外,晒得有些黑,人又粗壮,往门口一,跟个石墩子一样。
    进门先打过招呼,换了新茶,点了酒菜。
    “总裁,昨日见你忙碌,未曾上前多添叨扰。可咱们牙行没掉份儿,一共买了两万贯的国债”
    李传久表功示好,现在厨娘学校是只下金蛋的母鸡,他可不想合作关係出什么波动。
    聊了些昨日的辉煌盛景,回顾了一路走来大家的精诚合作,双方终於进入了“掏心掏肺”、
    实话实说”的氛围。
    “总裁,你找我是要说七里台新校的事儿吧。上次你说要开设专科,培养商业人才,打破父子相继,师徒传授这种旧形式。如今已经说通了几位掌柜、帐房、东家,到时候亲身授课,给其他行当做个好表率。”
    李长安点点头,还是干买卖的人更积极主动,自己一句话,人家已经准备好执行方案了。
    既然上道,那咱们就有钱一起赚。
    压低了声音,递了个眼色,李传久主动靠近了过来。
    “富相公和文相公已定了方略,此次禁军裁退,可堪復员就业者,全权交由学校来教授技艺。
    前后七八年,少说五万人次,多则十数万,数十万。短训三月,收钱五贯;长训半年,收钱十贯。
    “近期我忙於朝廷国债之事,少去总部,你把消息传开,挑些忠诚可靠的,我带契你们发財。
    李传久刚要惊呼,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这什么买卖,老天爷撒钱了么,三个月收十五万贯钱,甚至还能更多,財神爷坐我们家炕头了。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財神爷,眼前的李总裁不就是么。
    放低了声音,双手合十拜拜,“总裁,俺老李一定最忠!”
    两人吃过酒菜,司马康还没来,李长安只好问他了不了解情形,毕竟都在一个楼里办公。
    “司马公子?嗨..:,最近可是遇见难事了。
    “之前咱们僕役和僱主打官司,苏子瞻觉著太频,也没甚大事,叫了几个文书捕快过来,在劳工会建了个调解所。以后凡是此类官司,先由工会调解三次,三次不成才充到开封府上告。现如今司马公子成了不在官籍的签判,从早到晚一天要听几十场官司。
    “这还罢了,最近秋汛將起,开封徵调民夫修河。之前王相公不是弄了个什么免役钱么,工会穷人多,有些想出工的,也有要出钱的,可朝廷政令毕竟没下来,这些天都在问工会如何办呢。”
    免役法?
    虽然老王青苗法坑了不少人,市易法直接摧毁了北宋所建立的大商业循环,將兵法搞得兵不识將將不识兵。
    但免役法確实是个良法,可怎么还没落实呢?
    苏軾又不是傻的,总不会连一份政令是好是坏都辨別不出来吧。
    吃过了饭,把李传久送走,並让他催促一番司马康。
    一直等到饭点都过了,也没见他的踪影,
    想了想,乾脆冒险进楼吧,总不会太皇太后真拿这个说事儿,把自己这个国债功臣到边疆去付了餐食钱,出去正街,找了间卖旧衣服的典当铺,弄了件破旧的汗衫披著。
    到了春华楼还得在太阳地儿里排队,要打官司的拿红签儿、生活无著要求助的拿黑签儿、其他事项的拿白签儿。
    红签的队伍最长,黑签儿的动得最快,李长安拿了张黑的。
    两刻钟之后,他感觉头顶已经能听见吱吱作响,脑浆子有开锅的趋势,瞅人都要重影了。
    终於轮到了他进门。
    屋里也並不凉快,上百人闷在一个占地不到五百平的大厅里,空气根本流通不开。
    他探著脑袋四处观察,这茶楼里好像並没有外面那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遍布探子,心里放鬆了许多。
    摸出来一份通版的帖子,交给工会负责维持秩序的小哥。
    小哥看著帖子,脸上困惑至极,光这份名帖的製作费用怕不就要大几百文,怎么还穿的这么穷酸。
    又等了一刻钟,上面传下来纸条,李长安可以得到接见了。
    限定时长,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有话直说啊,我们总裁不喜欢拐弯抹角,要是囉里囉嗦,到时候还得重新出去排队。”
    门口的小哥把他送进去,临了特意交代一句。
    左脚刚跨过门槛,就见司马康將一个琉璃沙漏倒转,桌上的一个钟摆模样的东西,开始发出咔噠咔噠的声响。
    “怎么,我来了也是这个待遇?”
    司马康听见李长安问,停下书写,把脸上的苦闷卸下去,换上一副怀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要累死了,我不干了!”
    他桌上有两个粗大的签筒,如今黑色的已满,红色的不但满了,还桌上掉了好几支,白色的也半筒了。
    “举业虽难,对我不过睡手可得。你这总裁,乃是举蜡烧鼎,我是干不了,我要回家备考。”
    看到谦谦君子司马康放赖,李长安也是乐了。
    父母官难当,尤其还是给穷人当父母官,这傻小子能一个人坚持到现在,也真是个奇才。
    “公休,事必躬亲,说的那是县官和將军,你这又是何必呢。以一人对数万,当你是齐天大圣啊?”
    司马康不是苏迈,不知道齐天大圣是谁,但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说著,就要把位子让给李长安,假装要挑子走人。
    “停停停!公休,此等小事,我帮你办了!咱们如今家大业大,银钱不愁,何必如此俭省。今天哥哥就教你一招,什么叫做领导性职务的工作日常。”
    说著,李长安搬了把凳子坐下,开始帮司马康发號施令。
    首先,组成三个公议小组。
    小组成员由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工会的既有成员,今天谁来办事都得抽籤,抽中了就来干一个时辰的审案听案。
    第二部分是工会的全职雇员,都是读过书能写会算的,专门负责事情的梳理和记录,有一票否决权。
    第三部分,红签的用开封府的驻点人员,黑签的找一些里正、户长、分会长,白签的暂时到牙行借一些人手。
    整个大厅分成三部分,各处理各的,没有无法决断的事项,不准捅到工会总裁这里。
    总部只负责审核判断,需要执行的,另建一个专组,持票去排队等待处理,
    这功夫,司马康终於捞著了时间吃饭,一边看李长安摆弄人马,一边吃著状元饼,喝著羊肉汤半个时辰过去,李长安只接到了两次顶到这里的事情。
    另外,他又叫人在大门外设立了一个信箱,如果对总会的处理不满意,还可以对相关人员进行投诉。
    最开始,司马康还有些看戏的心態。
    他兢兢业业,发挥了超人一般的精力,才勉勉强强撑住局面。
    你李长安隨便摆弄几下,就想当甩手掌柜,我就看你会不会闹笑话,以后还拿不拿三千贯去妓。
    一个时辰过去,司马康越来越惊讶。
    李长安用的也不是什么奇招,不过是將里坊的调解挪用到了工会,居然立竿见影了。
    送到他办公桌上的案子越来越少,事情的处理也越来越快,每个走出春华楼的人脸上都带著满意的笑容。
    不对,这跟父亲所教的,御史台的行事方式完全相悖。
    调和纠纷、处理矛盾,不该是有大勇大义,抱持公义良心,勤勉任事,一丝不苟么。
    这:
    李长安乾的这是啥啊,我这编外的御史,我这数万人的总裁,难道就垂拱而治了?
    梳理完成,李长安文写下十几条建议。
    接著,拿出一张金楼本票,填好一千贯的数额,签字盖印,递到签房总办的手上。
    “今儿开始招募专职干事,经费算我捐的,往后从会费里出。十来个人的总工会,咋没把你们抠死。”
    工会倒不是没钱,而是司马康十九岁第一次当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
    他亲爹司马旦给皇帝当顾问,养父司马光顾问兼总编兼监察部长,就没有会钱的基因。
    “行了,往后你雇一位专职帐房,做好预算决算,別一个人当光杆司令。”
    司马康觉著自己前些天的累都白挨了。
    好你个李长安,有办法不教给我,让兄弟天天累的跟拉磨的驴似的。不行,我要补偿。
    “昨日匯星楼所食鲍鱼甚为可口,可惜一人一份..:
    “走著,今日让你吃到饱。顺便,咱们聊聊工会改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