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成驴了(有月票么,我想抽奖)

    第85章 我成驴了(有月票么,我想抽奖)
    赵氏得国不正,看谁都像乱臣反贼,
    范仲淹牛吧,歷史书上仁宗之治的头號功臣,生封公、死酬王,諡文正,荫子孙。
    可在皇家自己的小帐本上,范仲淹是个权臣,防他跟防司马懿似的。
    这不禁令人想起半个世纪之后,宋徽宗跟“六贼”的故事。
    帮你收拢军权,收刮赋税,打造出了一个中兴局面。然而一朝天变,臣子全部祭天,帮赵估背了黑锅,上了一千年的奸臣传。看,这就是不当权臣的下场。
    他忽然想起来个后世的一句至理名言:当別人怀疑你有...时,你最好真的有...
    依照曹女士的判词,自己要是老老实实给赵家当牛马,將来的偶像就是路易十六。
    有斗爭才有团结,有统战价值才有优待。
    当曹操,劳心费力,玩周公吐哺,还要背后世奸雄之名,智者不取;我看司马仲达就很好,託庇於当世英雄豪杰的大树阴凉之下,外拒敌国,內合世家,辅佐贤君,成就一番霸业。
    想了一晚上,到了天蒙蒙亮,他终於哈欠连连,听著鸡鸣狗叫渐渐睡去。
    日上三竿,气温又升了上来,僕役们拿著蛛网小心的粘捕知了,生怕打扰了未来家主的宝贵休息。
    他睡的正熟,忽然鼻孔一阵酥痒,打了个喷嚏。
    睁眼一看,却是好大一张长脸,比富弼老头骑乘的毛驴也不差多少,离近了十分嚇人。
    “啊~~~”
    惊嚇得他操起拳头就要锤上去,仔细一看,哪是驴,这分明是大宋第一才子,苏子瞻嘛。
    “响食了,你还不曾起?事情千头万绪,几千万贯的银子,几十万人的前途,都在你一个人身上背著。你怎么睡得著的,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
    草,恍间,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时间穿越,这特么不是昨天自己忽悠王元泽的词儿么。
    嚇了一跳,觉肯定是睡不成了,再说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再睡也不舒服。
    “大长脸,好不容易休沐一天,你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跑我这来干嘛?”
    苏軾心情不错,有些小小的得意,翘著腿抖著脚,一边抓著蜂蜜茶愜意的喝著,一边享受著李长安丫鬟的扇风。
    “你猜,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让一代天骄瑟成这样,“你的开封府尹转正了?”
    果然,朋友的刀子才扎的最准,一句话把苏軾大半的兴致都给击溃了。
    “喊,我姓苏不姓赵,你见过这么年轻的三品高官,大宋储相么?再猜,往高了猜。”
    朝堂之上,还跟苏軾有关,那不就是欧阳修嘍。
    “你老师的乞骸骨被批准了?”
    苏軾冷了脸,好心好意来分享胜利消息,却被朋友连刺两刀。欧阳修要是退休,他这个代掌开封府,代谁去?
    今天不宜出门交友,他只能直接给出答案:“王介甫上表辞相了!”
    “啊?”
    李长安翻身下床,一把抓住苏軾的胳膊,“官家没答应吧?”
    苏軾心说怎么回事儿,驱逐王安石出京,不是咱们一起研討的策略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你不懂,宰相去职,如果不是被官家厌弃,至少要慰留三次的。”
    李长安一想也对,助教辞职还得有三个月的过渡期呢,王安石起码相当於院长级別吧,至少也得半年。
    “那就好,那就好!”
    “你说什么?”
    李长安倒了一杯蜂蜜水,一饮而尽。
    “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大宋之所以用王安石变法,正是因为他弄不成新法;而更適合担当革新天下的领军人物,恰恰朝廷又绝不敢用。大长脸,这才是我们的机会啊,拿別人的麵粉,蒸自己的炊饼,玩的就是灯下黑。”
    苏軾怀疑小老弟是不是睡魔著了,说的什么胡话。
    “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做我们的机会?”
    跟他一个人解释不清楚,李长安拉著人,叫来管家,去寻找昨晚富弼睡觉的房间。
    富弼显然昨晚睡得很好,自从家里挖了地下空间,老头开始学司马光当上了穴居人,天天下地下城副本。
    老人家好享受,躺在李长安设计的摇椅上,有人扇风,还有人给读书。
    见两位后辈来了,起身都不起身,只是略略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享受人生。
    苏軾行礼问好,通报了王安石辞相的消息,虽然他相信老傢伙肯定早就知道了。
    李长安確定,昨晚的时候,老登就知道了,要不也不会玩那么一出。
    “富公,王介甫辞相之后,谁来接替?”
    宋朝的官制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复杂的,三套完全不同时代的体系强行组合在了一起。官儿最高的,不一定权最重,权重的也不一定薪水就多。
    比如王安石,他上面就还有富弼、韩琦、文彦博、曹偷,平级的有唐介、司马光、欧阳修、陈昇之等等一堆。
    但要说含权量,王安石这个同平章事首屈一指,不是首相却胜过首相。
    变法这件事,仁宗庆历时起,皇家一直在寻找一个能背叛世家和士大夫的人,来重新分配天下的財富和权柄。
    一代代人过去了,皇家终於遇到了王安石。
    虽有党羽,但没涉及过军政,没有总览过朝局,与军方和世家的勾连都不算太深。
    士大夫有一半喜欢他,另一半又討厌他,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成为一个权臣的危险。
    这么好用的刀子,结果被李长安几次参合,居然差点折了。
    眼下,无论是王安石出於自保,还是皇家为了保全变法的火种,短时间只能让王安石下课。
    那么,接替这个职位的人就很重要。
    上来一个陈昇之或者章,那变法不但不会停,只会变本加厉,更加严酷,更加急躁。
    毕竟,能从容面对天下反击的人,並不多。
    如果下一个不是激进派,而是保守派,那很难说不会將新法全部废除,所有成果一扫而空。
    接下来的斗爭的重点只有一个,变法人选,
    首先可以排除富弼、韩琦、文彦博,他们三个本就是一体,全是保守派的中坚。
    况且他们歷仕三朝,名望极重,又有出知一路的经歷,又都干过边军。
    即便不操大政,也已经是举手投足能影响大宋的权臣,要是由他们三个掌控了政事堂,曹氏就可以回慈寧宫养老了。
    垂帘听政,有三师三公在,你个小丫头片子算怎么个事儿。
    那欧阳修、司马光、陈昇之、章、曾公亮等人,要么是威望不足,要么是年老体衰,一时真就都不是完美人选。
    听了苏軾的发问,作为洛党领袖,面对一个年轻的蜀党党魁,富弼想了想,还是收拾一番,坐了起来。
    “看太皇太后意思,当是嘱意陈昇之或者曾公亮。我与韩琦通过书信,二人决定推举司马君实苏軾还没反应,李长安却急了。
    “富公,你们是不是太极端了!”
    下去一个极端的激进派,你们换上一个极端的保守派,大家折腾来折腾去的,还能不能好好玩要了。
    “嗯?司马君实出身河东路,经学传家,久任部职,又执掌御史台多年。虽性子倔强了些,但好在一颗公心,不至於遭到皇家猜忌,推举他我有七成把握。”
    司马光写书写魔了,看谁都是篡国的奸臣,一心认为只有復古的才是好的。
    他要是上台,別说王安石日子好不好过,新法能不能变,李长安自己的金楼和教育產业怎么办,不也得被收拾。
    想到此处,他脑中闪过一个人影。
    “富公,司马君实再好,问题是他不通人性啊。此番举荐,是为了三年之期,等苏子瞻和我等羽翼丰满。要是换了司马君实上来,我们的毛都得让他拔光了,不好!不好。
    “若是要一个就时宰相,按部就班,萧规曹隨,进行稳妥过渡,我这里倒有个人选。”
    富弼和苏軾看向李长安,那意思你一个没上过朝的,还认识多少宰执官儿。
    “曹价!”
    名字出口,富弼有些恍然大悟。
    他考虑了所有科举上来的大臣,却唯独略过去了外戚。
    曹价可以,家里既有郡王爵位,又是仁宗朝的外戚,妥妥的保皇党。
    他现在就是典型的官儿高,权少。掛著节度使、同平章事,左侍中,实际上却啥事儿不管,顶天也就是参与一下禁军或者在京厢军的后勤保障问题,
    他这样的人,在大宋叫做守阁宰相。
    换个说法,就是个隨时准备救火的宰相备份,只要皇家不遇到权臣之难,绝不会出来任职。
    但现在激进派和保守派两党相爭,想要接下来打造一段和平,这个宰相本身就不能有倾向。
    让他来当和稀泥的和事佬,確实合適。
    富弼虽然赞同这个建议,却表示一定要先打司马光这张牌,逼皇家让步,然后才能让太皇太后自己想起来曹价。
    “王介甫辞相,下一步要么是礼部,要么是吏部。他有两件事要做,一个是建立官学,替代现有的荫官制度和被南人垄断之科举;二要整顿吏治,为赵官家挑选一批愿意推行变法的官员。”
    李长安和苏軾都听出了话中之意,三年之期,可不是皇帝要等他们三年。
    太皇太后有王安石,赵有苏軾、李长安,两边谁先准备好了,战爭就会由哪一方先挑起。
    之前,王安石在任,他是拉磨的驴,在野党是鞭子。
    现在攻守易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