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按我的规矩办

    第67章 按我的规矩办
    曹佾满怀心事的回到府中,立即召来所有门客开会。
    他必须得將李长安的背景查清楚了,否则从今往后,连一天好觉都睡不著。
    曹佾是京城一等一的豪门,家里养著上百宾客,其中善於谋划策略的,就有二十几个。
    曹听说老爹要研究大事,也跟著混了进来。
    老头儿心里正发堵呢,看见这么个玩意儿,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揪住曹就是一顿好揍。连拳头带脚丫片子,给他来了个全身按摩。
    “爹,因为啥啊?”
    “因为我是你爹!从明儿起,你负责操练家將,若是晚了一个香头,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小曹这个后悔啊,没事儿来瞎凑什么热闹,为了哄俩钱儿,白挨一顿揍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走儿子,老头跟心腹们关门议事。
    除了查清李长安的身份,还有另一桩他也没把握。
    合作卖国债,他到底出不出这个头。一百万贯的好处,拿到手有没有命来。
    给他提条件的人,如今正在组织一场会议,
    汴水东码头,金楼。
    名號虽叫金楼,这里却並不买卖金子。
    此时此刻,金楼是整个银河系左旋臂星团范围內最大的金融產品交易所,整条大运河的商业结算中心。
    此处起於后汉,当初刘知远做天子。
    他並但不歧视商人,相反却把商业作为自己爭霸天下最大的助力。
    此处金楼,就是他当年为了筹集军费,跟商人们討价还价,嘴上扯皮的地方。
    刘汉立国,这里得了一项好处,只要不出门槛,室內的所有交易一律免税,
    后来的大周和大宋,默认了这里的权利,
    李长安如今就在三楼,他坐在长桌堵头的金交椅上,左手侧是汴京的几家权贵代表,右手侧是財经会的董事。
    “我说一个规矩,每五千贯有一个投票权,十万贯有一个席位。八百万贯,具体怎么分,我不管,但没有位子的人,以后別找我说话,后面的生意也没有份儿!”
    两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权贵不缺权,但是缺少直接捞钱的机会。大宋官家虽然宽仁,可挣钱的买卖无非就是巧取豪夺,他们也怕官家的皇城司。一个不小心,安个造反的名头,降爵罚俸都是小事儿,弄不好还要翻著家谱数人头。
    能名正言顺的挣钱,而且是挣大钱,这机会他们当然不想与人分享。
    另一边,財经会的董事们,也並不是表面那样人畜无害,每一家背后都有至少一个豪强支持。
    他们不缺钱,但是缺少权力,进入大宋的中枢,影响政事堂决策的权力。
    现在,李会长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能用钱捆住相公和官家的脖子,这机会可是千百年来的头一回。
    八百万贯,说多也不多,一旬之內筹集一千万贯还是可以的。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椅子。
    “东西两侧各有房间,你们可以去商量,时间別太久,一个时辰没有结果,我就把这份额卖给扬州!”
    哎嘎...稀里轰隆,人们纷纷起身,拽著自己的同伴向密室走去。
    肉怎么也得烂在锅里,扬州那算怎么回事儿,一帮养大绿虫子和种田的。
    两边分开,李长安空了下来,招来金楼的大掌柜。
    “告诉你们东家,金楼这生意我看上了。要么分我一半,要不我就在对面重开一家。我不管你是孔方兄的孔,还是孔圣人的孔,十天之內,你们自己看著办。”
    大掌柜弯腰打千儿,脸上陪著笑,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李公子说的什么话,能瞧上咱这地方,那是给我们脸上贴金呢。一切都听公子吩咐,咱们只求一张椅子,就一张!”
    “成,我从曹国舅那里给你拨一张!”
    大掌柜满脸笑意,忙不叠的给李长安斟茶。
    开会累了,靠在椅子上,他决定闭目养神一会,好好推演一下后续的事態。
    听曹价的意思,太皇太后还是要保王安石,拿他来对抗英宗留下来的託孤重臣们。
    看来,这老太太对权力的野心不小。
    王安石,很可能只是曹氏的一颗棋子真正下棋的人,是能代替皇帝下旨的圣慈太皇太后。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是让曹家永世富贵,还是要永远垂帘听政下去。
    女人不可以以理智来度量,国债这根捆仙索,真不一定能锁住这条还未飞升的蛟龙。
    要是她任性的动刀子,自己这些棋子儿,真够这老太太吃么?
    想著想著,人就开始迷糊,一双柔软的手按揉著自己的太阳穴,慢慢的,真就有了睡意。
    过了很长时间,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呼唤,他慢慢的甦醒过来。
    “公子,他们商量好了!”
    拿凉帕子擦了把脸,精神了一下,重新回到中堂大厅。
    “说说吧,什么结果?”
    京城马市的总行首抱了抱拳,“份额他们六,我们四;椅子我们八,他们二。已经定好了,签字立约!”
    说著,將一份墨跡未乾的契书呈送上来。
    李长安作为见证人和担保人,拿出自己的印信,签字画押。
    “既然如此,那就祝各位合作愉快,大发横財!”
    “万胜!”
    “万胜!”
    別人陆续离开,財经会的好几个人都留了下来,他们经营的买卖,都跟禁军服务能扯上很大的关係。
    见人走乾净了,其中一个凑到李长安身边。
    “总裁,后面的生意怎么做,您能不能给点拨点拨?”
    李长安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公平竞爭,本来就是你们最大的优势。別老想著抄近道,
    咱们商人,还能比得过权贵和宗室么?一个月之內,枢密院的招標大会,你们下手留些情面,別把江南士绅都嚇跑了就行。”
    眾人见李长安不肯说,只能磨蹭了一会,不情不愿的离去。
    蔓蒂终於有机会说话了,“他们不是你的人么,为什么你不照顾他们?”
    “呵呵,他们可不是暖房里的朵,一个个都是会吃人的!”李长安神秘莫测的一笑,嚇得蔓蒂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的三五天,李长安就是在不同的地方,会见不同的人。
    期间,他抽空去了趟学校工地,让大匠造给他介绍了个手艺人,说是要给苏学士送一件礼物。
    这一天,他终於閒了下来,叫上马车,准备去给苏軾送礼。
    刚上车,呼啦啦一群人围上来,將他堵在了原地。
    “李长安,你下来!王相公乃国之柱石,你满口污言秽语,攻计当朝宰相,你是何居心?”
    “下车,下车!今日不与我们辩说分明,就將你这恶贼打杀了!”
    “不学无术,投机取巧之人,有何面目评说朝廷大政!”
    一群书生,找了好几天,终於把李长安给堵住了。
    他这辆马车是定做的,本来是文老三专门给前僱主文彦博设计的,可惜老相公心眼小,始终不肯原谅自己的旧家人。
    现在经过李长安的改造,变成了一辆有四个轮子,能隨意转弯的一辆新式“轿车”。
    確实是“轿车”,因为车厢就是一顶硕大的轿子。
    被人围住,李长安並不慌乱,而是让广孝给自己著甲,一身由曹国公亲手赠送的防刺软甲。
    “广孝,待会你换了我的衣服先跑!记住,千万別停下,谁拦你你就揍谁!”
    广孝一边帮他把软甲系好,一边点头回应:“少爷,放心吧,都教我多少回了。你就看我跑的快不快吧!”
    士子们见里面不出声,以为肯定是怕了,开始从左右两边疯狂的摇动车厢。
    马儿已经惊了,要不是文老三勒紧了嚼子,说不定就要乱窜。
    “让开,让开!惊了马,撞著你们!”国朝最重读书人,他也不敢动手,只能大声呼喝,想劝退这帮四体不勤五穀不分的傢伙。
    他这一喊,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割断韁绳,竞然將马给放了。
    这下,文老三也控不住马了。
    忽律律一声声长啸,马儿踢腾著,一转圈带倒了好几个人。
    “打人啦!李长安殴打读书人,李长安你有辱斯文,你目无法纪,你丧尽天良.....”
    然后,攀上车厢的人,挥著手喊著口令,眼看就要把车子掀翻。
    就在此刻,两侧车门齐开,从车里扬出来一大蓬石灰粉,瞬间呛得人四散逃开。
    侥倖得脱的书生揉著流泪的眼晴看过去,只见两个衣著差不多的人,蒙著面从车上下来,手持棍棒到处乱捅。
    “唉呀妈呀,我的眼,我的眼啊!”
    “水...水...快找水!”
    趁此机会,李长安跟广孝齐心合力,从人群中撕开一道缝隙,破围而出。
    “分头行动!”
    两人撒腿就跑,外围离车远的,分成两拨在后紧追。
    广孝回头瞅了一眼,並不敢快跑。要是跑太快书生们追不上,那怕是救不了少爷,回头还得扣工钱。
    明明已经离得远了,他却故意停下来,装作岔了气的样子,扶著肋骨在路上喘气。
    果然,书生们一见停了一个,呼啦啦一票人又追上来。
    另一边,李长安慌不择路,直接衝进了东城郊外最大的贫民区一一河工旧营。
    他久不锻炼,从西北回来就天天贴,並不比书生们强多少。
    之所以还能快那么一点,纯属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河工旧营是疏浚运河的厢军们当年的驻扎之地,后来仁宗给他们重新划了块地方,这里就归了穷困的码头工人。
    这边地势低洼,下水不畅,一到夏季就成了烂泥洼。
    李长安不敢回头,后背上偶尔砸到一两件东西,让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人起了杀心。
    跑著跑著,晕头转向的他稀里糊涂的就进了一条死胡同。
    “嘿...嘿..·,有种,有种你...你站住!”
    “哈...哈..:,哎呦...你个臭倒霉的,这回没路跑了吧!”
    苦也,本来自己体力是比书生们强一截的,可为了保命,偏偏穿了件二三十斤的锁子甲。
    “小子,你被我们包围啦!”
    人群拥上来,把拿著短棍的李长安逼入墙角。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是读书人,总要讲理的吧。我什么时候骂过王相公,我跟他儿子还是好朋友呢!”
    “哈哈哈哈哈哈....”
    李长安的狡辩,让书生们放声狂笑。
    谁在乎那个,只有动手打不过的时候才讲道理呢。
    现在二十多个对一个,优势在握,谁他妈还要讲道理。
    “上!差点毁了我等前程!”
    李长安抢起棍棒,棍梢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总算稍微阻碍了一下对方的攻势。
    但他们马上发现这棍子並不是刀,只要拼著挨上一下,就能立下替相公报仇的大功,於是惧意顿消。
    “李长安,你拿命来吧!”
    一个身材矮小的傢伙著块石头勇猛的衝上来,奔著李长安的脑袋就要使劲,
    哪知道李长安棍上无眼,赶巧一棍子抢在他的眼眶上,瞬间鲜血飈出,染红了一大片视野。
    不知谁喊了一声“萨日朗”,人群就跟疯了一样开始衝锋。
    似乎,李长安成了项羽,身上的每个大件儿,都成了封侯的功绩。
    打倒了几个人之后,李长安彻底安下心来。
    锁子甲也是甲,有甲对无甲,什么时候都是碾压。他一柄两尺半长的枣木棍抢出一片虚影,那真是挨著就伤,碰著就倒,手下竟无一合之敌,
    “一群渣渣!老子好列当初也是去西夏偷过羊的!”
    又一次破开围堵,这回他不想著逃了。
    没人组织,所有未经训练的人都不过是乌合之眾,只要自己体力还够,那今天谁也別想拦住自己。
    胚了一口,他倒退著行走,准备离开战场。
    可眨眼之间,从各处泥泞的胡同里,渐渐堵满了衣著破烂的男人和女人。
    “抓住那个贼人,我赏钱十贯!”一个书生高声喊道。
    “打死他,打死他我给三十贯!”
    “打死他,打死他...”
    看著渐渐靠近的码头苦力还有他们的家属,李长安紧咬后槽牙,把棍子横在身前。
    书生们带没带刀他不確定,但这帮人真的杀不死人。
    不过眼前这群苦力就不一样了。
    为了钱,为了抢一个装卸的活计,他们都能掏刀子捅人。
    听见悬赏的穷鬼们已经眼球充血,有人从別人的房子或者院子取下砖头或者木头,人群又一次逼近了。
    “广孝啊,你这救兵搬哪儿去了?没了少爷,以后谁给你发工资啊?”
    看来,今天势必要大杀一场了!
    耳中是书生们的叫囂,眼前是麻木且冷酷的苦力,两侧是阻碍自己逃跑的破房烂屋。
    忽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有人在用钱来悬赏他这个汴京的顶级金融大师,国债的幕后操盘手,珍妮玛好笑。
    咦,不对吧,几个书生谁能有自己钱多?
    靠住一处结实的土墙,將棍子横在身前,李长安用凶狠的眼神扫视著眾人,很快,他找到了那几个看似能当头的人。
    老师以前说过,跟一群人讲话,光许诺是没用的。
    你要抓住那些真正的骨干,或许三五个,或许一两个,紧盯住他们的眼晴,大声的讲出你的要求。
    那些从眾的人,只会根据这些领头羊的態度来作反应。
    “你!我给你一百贯,带我去码头工会。对,就是说你!”
    人群中一个大个子眼神晃了一下,立即显出惊喜的表情,周围的人也纷纷转头看向他。
    “今天,谁能保我走出这里,出力的给十贯,让路的给一吊钱!”
    这时候,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捉到一个贼人才几十贯,看样子还是个悍匪,都是穷得吃不上肉的人,没事儿拼什么命啊。
    不过,还是有心怀道义的好汉,
    “你到底是谁?真是个歹人,也莫小瞧了我们河工营,咱们都不是眼里只有阿堵物的蠢材。”
    他跟四周的人解释著,大宋律法规定,故意放跑凶犯或者协助岁徒逃跑,那是要当做同伙连坐的。
    只是他低估了河工营人的穷困,平白无故的一吊钱,够他们两三个月吃饱饭了。
    谁想当好人,除非用钱买下他们的道德,
    “你...你们...”
    正义之士被人群推揉著,很快就被拽进一条胡同,再看不见身影。
    三五个身强力壮的从人群中挤到前列,护在了李长安的身旁。
    一百贯,即便分摊一下,也足够让他们脱离河工营,去做一点小买卖,改换人生了。
    谁敢破坏这个梦想,那就要尝尝自己的铁拳。
    后面的书生见了,也不再躺地上哀嚎,纷纷起身大叫著“仁义”、“礼法”、“善恶”。
    “我们也出一百贯,拿下他,拿下李长安,他就是气晕王相公的恶贼!”
    “对,我们也出一百贯!”
    “两百贯,打折他的腿,我再加一百贯!”一个眼角吡血的傢伙疯狂的喊叫著。
    不过壮汉们並不傻,眼前的凶徒就一个人,这债主就是肉票。
    书生们那么多,到时候耍赖,还能去开封府打官司不成,翻脸不认帐的读书人多了去了。
    李长安在几个壮汉的保护下,缓慢向前移动。
    “不能让他走了,否则日后寻仇,咱们都得回乡隱居!”一个书生转过头跟大家商议著。
    “那怎么办?”
    书生掏出了三把匕首,刀身上闪著幽蓝的光芒。
    “专诸、豫让之辈尚且不忘旧恩,你我皆是王学传人,师父师父,怎能任凭老师受此屈辱!”
    眾人脸上都有棲惶之色,再不复方才的勇毅。
    杀人,真的动手刺杀一个大学士,还是苏軾大名士的好朋友。
    这不是仗节死义的事儿,这是要被报復到祖宗三代,彻底被从人世间抹除的大案。
    自大宋一统江山,还没有发生过诸生当街殴杀当朝官员的事情。
    “不敢了?那还有什么脸自称王学门人,想要追隨老师变革新法,涤盪乾坤。”
    一个年轻的大孩子受不住激,就要伸手,忽然被边上的人挤了一把,整个人都向后面歪去。
    “嗯?”他抬头一看,是汉中同乡王趋道,
    退后一步,他將所有人收入眼底,瞬间明了这个各怀鬼胎的场面不是自己能应付的,赶紧低头往后挪了挪。
    那持刀的人抬手搁下一块袍子,“丹阳贾微京,不耻与尔等为伍!”
    说著,將另外两把丟在地上,手里的那一柄藏入袖中,拨开诸生,钻入人群。
    河工营的人像是一片荆棘,李长安他们,缓慢的小心地往前蠕动。
    走不快,每走几步,就会被挤的严严实实。
    壮汉们便只能重复李长安的悬赏,用肩膀挤开一条狭小的缝隙。
    贾书生像一条蛇,混乱之中,离著目標越来越近。
    李长安毫无察觉,他脚下全是泥泞,身边是黏腻,散发著酸臭味的穷汉。眼见离著宽阔处还有几十米,心中只有焦躁,恨不得此时踩著別人的头飞出去。
    他拍了拍前面两个撞路人的肩背,“冲,用力一些,被踩倒就活不成了!”
    前一世他看过一个棒国的新闻,也是在街巷里,一群等著蹦跨年夜的男女,居然生生的被拥挤的人群挤死了。
    他可不想死的这么委屈,大好的年华,还有许多事儿没经歷过呢。
    况且,就这么没了,自己的论文怎么办,阎王爷估计连个延毕的机会都不给。
    几个壮汉也发现了,人越挤越瓷实,再不出去,他们自己也要没命。
    李长安让开路的跟后面的换位置,大家组成锋矢,后人推著前人,喊一声號子,眾人如同破开泥土的铁犁。
    不过,所有人注意力都看向了前面,完全没注意到刺客的接近,
    前行还是很难,不过总算是动了,离著开阔处越来越近,
    贾书生挤得髮髻散了,衣服破了,身上也沾染了穷人们的酸臭味。
    很快,他离著目標只剩下几个人的身位。
    忽然,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铜钱,奋力向上拋去。
    瞬间人群一阵骚动,人们开始伸手从別人的头上、肩上、手里,撕扯著从天而降的铜板。
    一剎那,人群出现了一个缝隙。
    贾书生踩著一个倒下之人的后背,奋力一跃,像一只捕猎的豹子,扑向了李长安。
    人们都说性命攸关时刻,人的第六感会特別敏锐。
    儘管周围足够嘈杂和混乱,自己也非常慌张,可是李长安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回头,正看见一个年轻人做著前扑的姿势,手中拿著一个闪光的金属,目標瞄准的正是自己糟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