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城告急

    曹叡何许人也,当今太皇太后的亲侄儿,皇帝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陈公公也是个软和人,不想硬顶曹大副使。
    找了个藉口,让出官衙,直接翘班回宫里匯报去了。
    二百多口子人,想塞到两间房的牢里,除非把人都细细的剁作臊子。
    幸亏大家无比配合,现场那是一片祥和。
    拉关係的,交朋友的,对接业务的。有不了解的经过,准以为这里是什么商会,而且正在干什么大买卖。
    李长安身边聚拢著一堆人,纷纷跟他打听具体的採购计划。
    他伸出双手,虚压了一下。
    “诸位,诸位安静,听我说两句!咱这惠民学院是圣上和王相公共同关照的项目,旨在为民谋福,惠民为利。各位想共襄盛举,这事儿我一定支持。但实在是精力有限,难以周全。
    “我路上想了个办法,却了谁的心意都不好,乾脆咱们招標吧!”
    招標,大家没听过这个词儿。
    “標,標的是也;招標,就是我把要採购的项目发布出来,大家选择自己要竞爭的標的。”
    大伙一听就明白了,禁军跟宫里也这么干,不过那叫和买。
    “李公子,那具体怎么个章程,你给我们讲讲!”
    “好,我就说说。到时候,我会把所有项目列出,提前通知大家。採购名目都会標註具体货物標准,付款期限,验收方式。你们选定自己要投的標,把价钱和数量报给我,我找专业的牙行经纪来评標。”
    评標?
    这些掌柜的又晕了,怎么全是新名词儿,接著问吧,跟財神爷净学知识了。
    “评標,就是根据我的採购標准,选择最適合的竞標方。中標单位可能是一家,也可能是几家,到时候经纪来定。”
    来的路上他终於想明白了,牙行跟自己深度绑定,没理由吃现成的。
    该用就得用啊,可自己一个人造,那不是彪么?
    大家一研究,发现方法確实可行。李財神不用为难了,自己跟府上也有了交代,都不用给面子,钱上说话。
    曹叡气汹汹的在屋里喝茶,也不说个后续方案。
    手下急的直转默默丟,心说曹老板你做个人吧,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可怎么收场啊。
    您老人家是有后台,可兄弟们呢,到时候屁也没捞著,还得跟著吃瓜涝。
    人一多,这小地方慢慢的可就遭不住了。
    第一个出问题的是茅房,原本就一个小坑,正好赶上大伙憋了一上午,不大功夫院里都熏人了。
    第二个出问题的是公事房,人进人出,这个吐口谈,那个抹个鼻涕,都是故意来噁心人的。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他妈愁人。
    时间一长,原本坐班的探子集体出外差,锁门走人。
    慢慢的,院里就只剩下被抓的各大世家代表,还有曹叡的亲信人马。
    “大人,审还是放,您拿个主意?”
    “是啊,曹副使,过会各大家可就都来人了,到时候咱们是放还是不放?”
    曹叡心说,我特么要知道,不早都下命令了么!
    想了半天,一咬牙:“其他人都可以放,把李长安给我关起来!”
    曹叡这个气啊,刚才怎么就一时糊涂呢,现在咋收场,要是让官家知道了,是不是得找太皇太后告状。
    免不了回家又被老头子骂一顿,这回真是偷鸡不著蚀把米。
    不行,得给李长安找个错,一个臭紈絝,敢跟自己皇亲国戚犯横,不治治他难出心底这口恶气。
    在皇城司呆久了,办法多的是,他想到了一个挑错的方向——逾制。
    皇权社会,到处都是g点。
    大宋虽然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宽鬆的社会,民间连皇帝的用字都不用避。
    可有一样,在建筑上,民间还是不允许在柱樑结构上,建造过於恢弘的居住房舍。
    校舍这东西,总不能算作道观或者寺庙吧。
    他看过冯守礼那个图纸,绝对的逾制了,盖得比庙宇还恢弘。
    嗯?怎么回来了,外面人也没少啊?
    “大人,坏菜了,这帮人串通一气,说是要陪財神爷坐牢!”
    这可把他气坏了,差点把牙齿咬崩。
    “嗯....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都关起来!一帮乱民,还敢结党威胁官府,我看他们是要造反。”
    他去找人写奏章,让手下先把这些人收押。
    亲信都懵了,曹老板你特么跑了,待会各大家来要人,我特么放是不放啊。
    院里各个都是有后台的主,咱一个武官得罪的起谁啊。
    李长安被抓的消息,慢慢的在汴梁传开。
    “有人绑架了小財神,估计是穷疯了!”
    “曹国舅听说没,把財神爷给抓了,想要独吞发財的机缘。”
    “不行啊,我这受了小神仙恩惠,还没有机会报答呢。”
    幸好工地有钱韦明和冯守礼主持,並没有发生混乱。可市面上就不一样了,活財神让人逮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满天底下就包青天和李財神俩对老百姓好的。
    不行,咱得给李財神告状去!
    不多时候,祥符县、开封县、开封府衙都让人敲响了鸣冤鼓,一大帮老百姓凑热闹来给李长安保驾。
    那是財神爷啊,是上天给大家的机缘,怎么官府还给逮了呢?
    这仨地方的主官也懵逼,谁特么逮的人,炒黄豆吃多了吧。
    你推我我推你,反正自家大牢里没有。
    陈公公回到大內,把消息报备,然后就回自己的宿舍歇著去了。
    刚躺下,小太监来报,说官家召见。
    一路小跑,累的满头都是汗珠子,嘴唇发白,二里地用了一盏茶功夫不到。
    “曹叡,不对啊,我是让他派人去打听学校名称,准备给李长安题名的,怎么会亲自去抓人呢?”
    赵頊有点摸不著头脑,这曹叡什么理解能力,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么?
    陆陆续续,皇城司开始往大內传递消息。
    不大功夫,欧阳修老先生递话说要请见,有要事跟皇帝商量。
    一个没完,过一会司马光、王雱、钱大钧也都来了。
    赵頊拿著最新的皇城司信报“城中多处出现为李长安鸣冤者,衝击府衙,扰乱治安”。
    大臣们先后进来,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儿。
    “这李长安不能抓啊,五千人的工作,后面可能就是五千个家庭,东郭那住的都是厢军家属。闹大了,是要出乱子的!赶快收手把,厢军闹起来,东郭一片可有好几万人呢,就在城墙外面。”
    司马光身为御史中丞,严厉的批评了小皇帝赵頊的恶劣行为。
    对外戚太纵容了,看把朝廷的名声给闹的。
    人一走,赵頊连著摔了好几个钧瓷的茶碗。太特么欺负人了,事儿又不是我乾的。
    好你个曹叡,真当你是我舅舅啦!
    “走,摆架慈寧宫,我去问问奶奶这曹家还能不能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