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以你真的喜欢他?

    耶律烈凝视著李清婉的背影,片刻之后嘆了一口气,“过来。”
    李清婉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裹著被子爬起来,坐到耶律烈身边。
    她低垂著眼瞼不看面前的男人,因为刚哭过的原因,皙白的小脸儿上透著淡粉,好像水洗过一样,嫩得能掐出水来。
    “坐过来。”耶律烈放柔了声音。
    李清婉也不看他,起身坐到他的腿上。
    耶律烈顺势將她搂在怀里,好似搂一个小婴孩一样,將她身上的被子裹紧,不让她著凉。
    待被子裹好之后,耶律烈低头看著李清婉水嫩的小脸儿,一手搂住她,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將粘在她脸蛋上的髮丝顺下来。
    “你还哭,你让人杀了我,我都没把你怎么样。”
    李清婉抿唇,他果然是装的,根本就没有昏迷,之所以当时没有抓她跟尉迟曄,不过是静待时机,一网打尽。
    “你遏制了瘟疫,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
    李清婉这才抬眼看向耶律烈。
    耶律烈自嘲,他也只有说起她的家人,她才会有点反应。
    “你要把我母亲和妹妹送回汴梁?”
    耶律烈点了一下头,“我会派人护送,直到把她们安全送到你的外祖父那里。”
    李清婉看著耶律烈,他怎么知道她想让母亲和妹妹回到外祖父的身边,这个男人洞察人心的本领让人震惊,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可怕。
    耶律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凝视著她的双眸,“以后你乖乖跟著我,我自然会保护好你的家人。”
    李清婉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你能放了尉迟曄吗?”
    耶律烈脸色瞬时变得严肃,眸子染上霜雪,眼中皆是危险的讯息,“所以你真的喜欢他?”
    “我没有,他是因为救我和家人才被抓的,我不想欠他人情。”
    人情债是怎么样都还不清的,尉迟曄本来很安全,不必冒险来救他们的。
    “你不欠他人情,他被抓都是因为他太蠢了。”蠢到轻易相信別人。
    李清婉垂下眼瞼,知道他不同意,多说也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兴许有別的法子救尉迟曄。
    耶律烈將李清婉放在床榻上,让她躺好。
    李清婉抓住他的袖子,“我母亲和妹妹临行前,我能去见见她们吗?”
    耶律烈给她掖著被角,“我会安排。”见她依旧看著自己,好像有话要说,“还有事?”
    李清婉红唇轻启,“你曾经在军中下达过命令,不允许將士欺辱女俘。那日我去见我的家人,俘虏营的几个统领抓走了魏丞相的独女,他们显然与你有二心,你要不要派人调查一下?”
    若是耶律烈抓住那些害群之马,俘虏营的女人们也能免於被迫害。
    “好。”耶律烈去柜子里取了一件新的衣衫放在床榻上,低头吻上李清婉的脸颊,“你好好歇息,我出去一趟。”
    耶律烈走后,李清婉在床上躺了片刻,才起来穿衣服,然后又躺回被窝,睁大眼睛看著帐顶,脑子里乱鬨鬨的。
    许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清婉没一会儿便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兵器落地的声音,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难道军营遭了刺客?
    李清婉瞬时清醒,刚坐起来,一个黑影便掀开毡布闪了进来。
    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李清婉的脖颈上,隨之而来的有浓烈的血腥气,挟持她的人受伤了。
    “老实点,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命。”
    忽也木说著就把李清婉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这忽也木正是俘虏营的统领,上次命人绑架魏如歌的便是他,耶律烈命人抓了俘虏营的好几个人,他知道事情败露,便想抓住李清婉,拿她保命。
    巴特尔带著几个契丹士兵冲了进来,“放开她!!”
    元帅很是看重李清婉,若是知道李清婉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会吃不了兜著走。
    忽也木抬高了匕首,李清婉被迫仰起头来,脖颈上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她不觉皱起眉头。应该是破皮了。
    “再敢上前,我杀了她!”
    巴特尔等人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忽也木把李清婉带了出去,拽著她上了马,骏马长嘶,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巴特尔就近扯过马匹的韁绳,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元帅因为紧急公务不在军中,但是临行前,特意嘱咐要保护好李清婉。
    若是元帅知道李清婉被歹人抓走了,凶多吉少,他们就都完了。他可不想承受自家王爷的雷霆之怒。
    巴特尔策马急追,几十名契丹士兵也牵来马匹,追了上去。
    李清婉趴在马背上被顛得五臟六腑都出来了,根本找不准时机点忽也木的穴道。
    直到行经一处,忽也木勒住韁绳,停了下来,显然是要判断方向。也就是这时候,李清婉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忽也木肚子上的鳩尾穴。
    忽也木闷哼一声,瞬时昏死,从马背上重重地掉了下来。
    主人坠马,马匹受惊,前蹄扬起,仰天嘶鸣。
    李清婉手忙脚乱间紧紧抓住韁绳,双腿夹紧马肚,才没有被马给掀下去。马匹见甩她不掉,载著她没头没脑地狂奔起来。
    李清婉拽著韁绳,想要让马停下来。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济於事,只好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抓著韁绳的同时紧紧抱住骏马的脖子。
    如此一来,马翻腾著更想把李清婉甩下来,愈发发狂起来。
    李清婉只感觉被顛得头晕目眩,身上每一处都要散架一般。即使这样也比在忽也木手里强,在他手里她会死得更惨。
    寒风刺骨,天旋地转,李清婉觉得自己要死了。
    直到一个人如神明一般,突然骑著马靠近。在足够近的时候,猛然跃到她的马背上,一手搂著她纤细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则抓紧了韁绳,使劲往后一勒。
    马匹吃疼,扬起前踢长嘶,原地踢踏了两下,最终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天地终於停止旋转和发狂。李清婉忍耐著身上的顛簸之痛,转头看向身后之人。